海棠恰巧进来送燕窝粥。
崔季接过,在摇椅旁边的绣墩上坐了,舀起一勺吹凉了送到沈银翎的唇边。
沈银翎只吃了半口,蹙眉道:“怎么每日都是这种燕窝?我素日里只吃金丝燕窝。”
她嗓音温软,便是连嫌弃都透出三分娇媚来。
崔季并不知燕窝还分三六九等。
他只知燕窝很贵,这一盏燕窝粥几乎是他在甘州的时候,整整半年的开销。
他低头,把剩下的半勺送进自己嘴里,只觉软糯甘甜,很是好吃。
但既然她说金丝燕窝好,那肯定是比这种普通的要好。
她就该配这世上最好的东西。
他放下碗盏:“明日我叫人去买。”
沈银翎的视线从书上移开,落在他脸上:“专供皇族的东西,你纵有千金又如何买得着?崔季,这世上钱财固然好用,但比钱财更好使的,是权。很阴暗是不是?可这就是天底下见不得光的规矩。”
崔季垂着眉眼。
明明手里的那盏燕窝粥并不滚烫,可他仍觉掌心烫得厉害。
掌心烫,脸烫,心也在烫。
令他想起他样样都不如陆映的难堪。
就连她在他的府上,都不如在陆映的身边过得好。
“对不起。”
他低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