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淮所说的药,自然是避子药。

    面前的汤汁热气氤氲,白雾中谢惜棠垂下了眉眼,将所有的思绪都尽数掩藏。

    男人对子嗣有多看重,谢惜棠是知道的。

    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母凭子贵,携腹上位的例子。

    对男子而言,不用费什么力便能获得一个与自己血脉相连的孩子,自然是好事一桩。

    但程淮却十分抵触。

    她想起上一世也是如此,婚后程淮百般推拒与她行房事,用的理由便是他还未做好一个当父亲的准备。

    那时谢惜棠心中郁郁,只觉得程淮对她皇寺失贞心有芥蒂,才以此种说法婉拒于她。

    如今看来,他竟说的是真心话。

    可为何?

    是不愿意留下把柄和软肋,还是惧怕复仇折戟,凭白多添进去一条稚弱的生命?

    无论是哪一种,谢惜棠都窥见了他坚冰包裹的心脏下,那一丝细小的缝纹。

    而每一个看起来不足为道的破绽,于她而言,都是可以用来反击的利器。

    再度抬眼时,少女眼中已经盈满了水光。

    她眼角泛红,嘴唇抿得毫无血色,失魂落魄,声若蚊蝇:“夫君就这般厌恶我?这般不想和我育有子嗣?”

    “并非如此,你莫要多想。”

    “那究竟是为何?”少女执拗地看着他,眸中雾气氤氲,似是非要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。

    程淮给不出。

    就身份而言,他们如今是光明正大的夫妻,关系正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