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近隆冬,塞北温度骤降。
一夜之后,银蛇飞舞,大雪纷纷扬扬,大片的雪花挨挤碰撞,商队行走在纷飞的大雪中,只能听到风雪狂作之声。
若不是老马识途,他们几乎辨不明方向。
满天飞雪中,只隐约可见一家客栈,看着好不低调,唯独门口商旗猎猎飘扬,红底黑纹,绘着一个形状独特的“酒”字。
商队大喜,领头的王喜刚要开口,便吃了一嘴风雪,他“呸呸”两声,招呼道:“前面就有酒肆,兄弟们再撑一把,咱们找那处落脚,喝酒吃肉去!”
商队中穿来汉子们的吆喝声,大家又加了把劲,赶着马匹,加快了行路的速度。
“吱——”
甫一推开客栈大门,暖气迎面而来,商队众人这才感觉活了过来,匆匆往里进。
“客官里边请,打尖儿还是住店?”
一圆脸小生迎了上来,身着粗布短打,脸上挂着讨喜的笑,取下肩上的麻布,手脚麻利地掸了掸桌椅。
王喜与商队众人搓着手坐下。
“都要。小哥再替我们喂个马。”
“好嘞。”那圆脸跑堂又是一笑,替几个汉子斟了茶,“还请客官吃些热茶,稍作等候,屋外风雪大作,我先将诸位的马送去马厩。”
“德良,你去忙吧,这里我来招呼。”
柜台后传来清脆声音,如黄莺鸣啼,在粗犷塞北实数少见,一时间,商队众人都往声音处看去。
细看之下,更为吃惊。
只见说话那女子坐在柜台后,生得肤白貌美,面色莹润,一头乌发只用根木簪挽着,身穿藕荷色交领齐腰襦裙,外罩一件墨色大袖衫,暧暧内含光,平和自持,不失浑然天成的韵味。
总之不像是塞北能生养出来的人。
“唉呀。”商队里的年轻小生看得呆愣,一时疏忽,竟然将尚且滚烫的热水洒在了鞋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