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辈子,她给宝珍买过好多次这个药。她倒出一颗药,瞳孔微缩,“宝珍,这是你吃的药吗?”宝珍转头看了眼她手里的药瓶,神色如常道,“对啊,这瓶还没吃完呢。”白姝彤杏眸微凝,把药片全部倒在掌心,伸过去,“你再看看。”招娣听着不对劲,视线凑过来。宝珍低眸,既而眉头渐拧,看向白姝彤,“很像,但不是。”白姝彤从抽屉里重新开了一瓶新药倒出来对比。正常的药片要比刚才那瓶小一点,带有刻痕。“有人把你药换了。”白姝彤神色严肃,直接下结论。招娣瞪大眼,宝珍面露恐慌,“我昨天还吃来着。”白姝彤把新开的一瓶塞到她手里,问她平时在学校药瓶都放在哪里。“放在书包里。”宝珍如实道。白姝彤交代,“以后开封的药瓶,不要离身。”“会不会是奶奶?”招娣抿抿唇,虽然不相信,但还是忍不住把心理的猜测说了出来。宝珍心里掀起惊天巨浪,神情黯然地透过窗户朝院外喂鸡的张翠霞看了眼。白姝彤顺着宝珍视线也看了过去,她刚才第一个怀疑的就是张翠霞。提起学校,只是为了以防万一。宝珍生下来,就被她偷偷送走,是李云英给抢了回来。可这丫头身体弱,三天两头生病,为此张翠霞没少扯着嗓子在院子里骂。无非是药罐子、拖油瓶,浪费粮食和钱,不如早早死了,省得拖累人。李云英就算和张翠霞吵起来,也不能让张翠霞闭嘴。这些话骂了十几年,让宝珍变得内向自卑,除了看书做轻点的家务,就不爱说话。可现在要被换了,明显是有人要害她。“先去上学,”白姝彤把书包塞到宝珍手里,“这件事先别告诉爸妈。”招娣和宝珍点点头。吃过饭后,二叔二婶往尿素袋里装麦子,准备去镇上磨面。初中和高中都在镇上,但磨坊和学校在东西两边。早饭前的这个插曲,让白姝彤心生警惕和不安,她不希望做手术前,还有幺蛾子出现。她陪宝珍去上学,招娣闹着也要跟去。张翠霞照例骂两句,让她们早点回来。等姐妹三人走了后,张翠霞瞅了眼还未出门的老二两口子,眼神不明的回了房。老二两口子互看一眼,放下麦袋,跟着进了屋。“你们把麦子送到磨坊,等大丫和二丫走了,再让那两个人行动。”张翠霞没看两口子,拧干抹布跪在床上擦着炕沿,丢下一句话。杀人是违法的,到底是在白家养了十几年了,卖了宝珍死到外面,也算是减轻家里负担,全了这些年家里对她的付出。张翠霞觉得这是最好的安排,省下的手术费能让全家都好过,宝珍但凡有点良心,知道这些年家里为她付出,就不该有怨言。毕竟她那病又治不好,多活十年和少活十年没什么区别。老二两口子应了声就赶紧走了。……学校门口人来人往,白姝彤目送宝珍进了校园,带着招娣准备离开。不经意间抬眼,和两个男人的目光撞了个正着。短暂的交汇,而后自然移开。那两个男人揣着手,将目光投向校园,在门口吹着口哨,瞎晃悠。招娣好久没来学校,看着校园有种恍惚的陌生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