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们心里在想什么阿知不知道,也不感兴趣,她此时所有的心思都在等会儿的事情上。虽然皇上说了会为她做主,可是阿知心里终究还是有些没底。德妃毕竟不是旁的妃嫔,她可是唯一有子嗣的。说句不好听的,就连皇后都没有德妃尊贵。只要大皇子一日好好的,德妃就会好好的。而且,等到将来大皇子长大成人,德妃会有什么造化又都还是未知数。这样的人太棘手。也正是因为太棘手,阿知才不敢确定。她怕皇上会念在大皇子的份上轻拿轻放。如果这件事的最终结果还只是像往常那样禁足、抄抄佛经,那以后,她与皇上之间就只是淳修仪和天子。旁的任何东西都不会再有。阿知手轻轻放在肚子上,眼神渐渐坚定下来。不出半个时辰,众人就听到外面响起脚步声,所有人目光都不动声色朝着外面看去。阿知抬起头,目光盯着缓缓进来的德妃。德妃脸上不见丝毫慌张和异样,她十分的从容淡定,好像她不是被人带过来,只是来披香殿做客。德妃越是这样镇定,阿知就越不敢掉以轻心。“臣妾给皇上请安。”德妃请安,韩衍看向她,他手里转着扳指,迟迟没有叫起。德妃也撑得住,神色自始至终都没有半分异样。“德妃,你可知罪?”韩衍冷声问。德妃半蹲着身子不卑不亢道:“回皇上的话,臣妾不知。”韩衍看着她,眼里渐渐发冷,“好一个不知。”“赵福!将她做的事情说给她听听。”赵福言简意赅,短短几句话就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得清清楚楚。其他妃嫔虽是知道些大概,但很多内情都是不知的。此时听了赵福的话,她们顿时心里一阵阵害怕,都不约而同想着等回去之后得好好查一遍自己宫里,可千万不要有什么害人的东西才是。听完赵福说的这些事,德妃的脸色一下子就阴沉了下来,脸上一开始的从容和淡定也不复存在。德妃手指渐渐收紧,她心里很清楚,今天的这件事跟她无关。她的确不想淳修仪的孩子生下来,可是,她还没有动手。“皇上,淳修仪一事跟臣妾无关,臣妾绝对没有害淳修仪。”德妃抬头看着韩衍解释道。韩衍冷眼看她:“跟你无关?”“赵福,把东西给她自己看!”赵福将一个小纸条亲手捧到德妃面前,看到纸条的一瞬间德妃就慌了。这上面只有一句话:可以动手了。短短五个字,让德妃脸色铁青。她的神色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,赵福自觉退到一旁。绿莜受不住刑,到了司刑监没多久就全招了,其中最重要的就是这个纸条。这个纸条被绿莜藏在自己的床底下。那上头的五个字是德妃的字迹,德妃一拿到手里就认了出来。正是因为认了出来她才脸色难看。纸条上面的的确确是她的字,可是,德妃心里清楚,她从来都没有写过什么纸条。绿莜虽然是她的人,可做这么重要的事情,德妃怎么会留痕?这无疑将自己的把柄送到别人手里,所以,她从来都是口头说。但现在却凭空出现了一张是她字迹的纸条。德妃很快冷静下来,这时她终于反应过来了。淳修仪中毒这件事就是一个局,一个专门对付她的局。就是不知道设局的人是谁?德妃心里快速想着有可能的人。皇后?只是一想,德妃心里很快就否定掉了。皇后如今身体已经油尽灯枯,她连自己都顾不过来,又哪有心神布这么一盘大棋。淑妃?德妃心里想着,淑妃的确有可能。可是,淑妃如今的日子也没比自己好过多少,她无宠无子,犯不着算计圣宠正隆的淳修仪和自己。淳修仪。德妃琢磨着这几个字。......淳修仪!!德妃猛然抬头,果不其然,淳修仪神色没有一丝意外。这副模样,不是她自导自演又还能是谁?德妃眼睛死死瞪着阿知,恨不得撕下她脸上的面具,好让皇上看清楚他身边坐着了个什么东西。“皇上,臣妾没有害淳修仪!”德妃咬牙再次道。韩衍没有说话,小禄子进来,手里拿着一个小盒子,打开,里面正是迷陀。“皇上!”德妃急急出声,“皇上,这不是臣妾的,臣妾不知道!”韩衍手指一下又一下点着桌子,看着德妃时眼里尽是冷意,“不是你的?从你宫中搜出来的,不是你的,你告诉朕是谁的?”“是......!”德妃目光突然瞪着阿知,恨恨道,“臣妾不知,可这迷陀的确不是臣妾的。”“呵。”阿知突然冷呵了两声,对上德妃死死瞪着她的目光没有丝毫退让:“德妃娘娘说话可真有意思,口中说着不知道,可却又叫出了它的名字。”“从始至终可没有人说过这是迷陀。”阿知凉凉道。从德妃进来,赵福自始至终都没有提过“迷陀”二字,只说下毒。“本宫......本宫只是随口一说。”德妃脸色阴沉难看,知道自己已经中了招。她死死盯着阿知,倒是第一次知道,原来这么个看着草包的人,居然会有这么厉害的心计和手段。今日的事情一坏扣着一坏,到了这个地步德妃已经很清楚,她今天是栽了。德妃讽刺地勾起唇角,望着阿知满是嘲讽,为了陷害她,竟然连自己肚子里的孩子都敢拿来做赌。阿知瞧她这样,圆溜溜的杏眼里神色未明。她手摸着自己的肚子,她当然不会拿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做赌注。不管德妃如何,都不值得她拿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冒险。可是,这并不意味着她想让德妃好过。德妃本来就存了心思,她不过是先一步做了而已,何况,当初的账也该算一算了。